草洛.

第十章 命劫.

  顾谰在祝泉这已待了三日,也将此地了解了个大概,大部分都是钟弦告之的。

祝泉在这莲城中开了家医馆,馆外之所以迷雾蒙蒙是因为祝泉布下了迷阵,这做法也着实令人不解。

  不过让他不解的也不差这点了,就比如为何他三师伯和四师伯突然消失了两日,幸好他还有些辟谷丹。

  钟弦对此事着实感到抱歉,祝泉坐在轮椅上瞧他那样随即翻了个白眼。钟弦自知理亏,不与他争,老实地去厨房做饭。

  该说不说,钟弦的厨艺确实很好,顾谰压下心中的愧疚比较着,比他师尊做的要好多了。

  正吃着饭的祝泉,似是想到了什么,突然问:“你往常都在净语峰不曾出去过吗?”这话自然是问顾谰的。

  顾谰点了点头,祝泉随即不解:“那你在净语峰吃什么?”

  顾谰咽下食物,方回道:“师尊做的饭。”

  “什么?!”祝泉一个激动,当即拍桌站了起来,又不止为何脸色更加苍白,随即坐回了轮椅。顾谰当即被吓了一跳,又听祝泉不可思议道:“那小子十指不沾阳春水,竟然还会做饭?!”这话自是对着钟弦说的,钟铉暗暗帮他揉着腰,温声回道:“许是开窍了吧。”

  祝泉又想到当年跟一堆人“偷摸”着去看顾谰时,顾谰躺在一向有着洁癖的朔安的床上,忍不住又看了看顾谰。

  顾谰:“???”

  祝泉眉头忍不住皱起,又看了看钟弦,钟弦自是明白他心所想,但也只是摇头。祝泉连忙醒神,定是他多想了,定是他多想了,他师弟修的可是无情道!

  饭后钟弦教了他些术法,顾谰学得很快,基本上钟弦展示一遍便能通。引得二人称奇,祝泉感叹道:“这天赋真是连朔安都要比下去了。”钟弦笑笑不语,让顾谰再去练了几遍,其实他还想教些剑术,但是也不知道朔安是怎么教顾谰的,怕误了他的剑道,只好作罢,殊不知顾谰还没择剑道。

  申时,顾谰仍在院子里温习着那些术法,祝泉与钟弦在树下看着,其中有人心中自是不平的,不知在想些什么,眉头紧皱。

  钟弦将身旁人的眉头抚平,温声道:“朔安知晓他自己在做什么的。”

  刚被抚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:“他既知晓,又为何要留下这一劫?”

  “朔安从不滥杀无辜的,不是吗?”

  祝泉看着远处专心练习的顾谰,喃喃道:“也不见得全然无辜……”

  钟弦知道他话里有话,只能开解道:“我们只静观庐山好了。”

  “那你为何还要教他那些术法?”

  “那是朔安委托于我的。”

  “何时委托的?”祝泉皱眉看向钟弦。

  “我何时诓过你?”钟弦叹了口气,又解释道:“两日前便用玉简传话来了。”

  两日前……想起两日前自己在如何,祝泉当即红了耳,不再与钟弦说话。

  又不知过了多久,祝泉缓过神来:“这么说,朔安的情况应当好些了吧。”

  钟弦摇了摇头,面色带着些忧心,道:“难说。”

  净语峰

  朔安一身白衣坐于院中,听着杨文昌说教个不听,看着他走来走去,不免有些头疼。

  “再晃,我真的要入魔了。”

  “那你倒是去闭关啊!”杨文昌更是头疼。

  此话一出,朔安便不再理会他了,杨文昌也停下了唠叨,气势汹汹地坐在石凳下,看了看朔安又随即转过头去,又好似不解气般夺走了朔安还未来得及喝的茶,一口气给喝了。

  朔安:“……”

  不知过了多久,杨文昌听着身旁人轻声道:“魔修与道修有什么区别呢?若是心术不正,选哪条路都是坏的。”

  杨文昌自是明白他的意思,魔修与道修自然没什么,区别的是人心罢了。但也忍不住头疼:“修魔道,也是最容易迷失自我的啊。”何况面前的人本来就有心结……

  以往的那些魔修,虽称不上正道,但也能与正道和平共处,若不是因为魔修的路子太野,术法霸道强势容易被其控制住心智,也就没有百年前的一场大战了。

  “我未说要走这道。”

  “那你倒是去闭关啊。”杨文昌唉声道。

  朔安摇了摇头,好似说着无关紧要的话:“无用,心魔已生,原先只差一个媒介罢了。”

  杨文昌闻言一顿,当即大悟,恨铁不成钢道:“你这又是何必!”

  朔安不再多说,转身入了室,是他自己意难平,又将这命劫放在了身边,明知后果的路,便难让他走回去了。

  顾谰在医馆待了七日,跟钟弦学了不少东西,尤其是厨艺。自从知晓祝泉能够站起来后,顾谰已经对医馆内发生的任何事都不太惊讶了。第四日看着祝泉行走自如时,也已是一副平静样。

  祝泉心情貌似不错,教了顾谰些医术,但仍是一副慵懒样,哪怕看着他走着笔直,也能看出一副懒散样。

  第八日钟弦说祝泉“旧疾复发”,因此只钟弦一人带着顾谰回了宗,两人一离开,祝泉就出现在了门口,散漫地倚在门边,除了脸色依旧苍白,瞧不出一点病样。钟弦似有察觉,回头瞧了眼他,祝泉随即挑眉,继而转身进了医馆。

  钟弦悄悄带人回了宗,宗内仅杨文昌与朔安知晓,与当初带着人离宗一般。

  再次踏入净语峰,顾谰难压心下激动,进入院子,看见师尊在树下悠哉哉地喝着茶,鼻头一酸,当即跑了过去。朔安转头时就看着一个哭鼻子冲他跑来,见顾谰一跑进自己面前便将人抱了起来。二人皆是无言,顾谰却已红了眼眶,积压了多日的担忧在此时尽显。

  朔安似有所感,一字未说,只动作生疏地轻拍着顾谰的后背。

  “师尊,对不起……”怀中人声声哽咽。

  “为师从未怪过你。”朔安语气依旧平平,可这句中每一字都恰到好处地安抚住了顾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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